剖析字节跳动股权激励，看其特色与市场应对之变

长久以来，我国互联网行业始终存在BAT的说法，即百度、阿里、腾讯这三家互联网头部企业。BAT是大部分互联网人的向往之地，成为三大厂的一员，不仅意味着更好的薪资待遇与发展平台，在履历、人脉、职业技能等方面同样能获得巨大提升。但近年，随着字节跳动（ByteDance）的崛起，字节跳动在营收及估值规模上已超越百度，形成了新的BAT格局。

字节跳动成立于2012年，真正的腾飞则是在2018年抖音爆火之后，短短几年间，字节跳动迎来了质的飞跃。与此同时，字节跳动也开始了自己的股权激励计划，来面对角逐激烈的互联网战场。与百度、阿里、腾讯等老牌互联网大厂不同的是，字节跳动有限公司（现更名为抖音有限公司）仍是一家未上市企业，其股权激励也另有文章。那么字节跳动的股权激励有哪些特点？我们又能从中得到哪些经验？股加加与您一探究竟。

快速扩张时期推行的股权激励

如果问到我国哪一档电视节目的收视率最高，毫无疑问一定是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在2015年春晚上，腾讯通过摇一摇红包让微信支付迅速抢占用户群体，最终超越支付宝坐上了我国移动支付的头把交椅，是互联网企业营销的教科书式案例。2018年，处在短视频风口的抖音用户数量得到爆发式增长，取得了来自软银、KKR、春花资本领投的40亿美元融资，并成为同年央视春晚的独家社交媒体传播平台，在全国掀起了抖音热潮。

飞速地扩张发展对字节跳动的人才队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竞争激烈的互联网行业，如果只是用比同行稍高的薪资，难以留住和激活高质量人才。人才竞争是所有规模企业的必修课，字节跳动深谙此理。2019年4月，字节跳动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期股权激励，允许员工将当年的年终奖以44美元/股的价格兑换成期权，覆盖超过60%的员工。

虽然是自愿参与，但当时字节跳动处于快速上升阶段，股权买到就是赚到，员工参与的积极性很高。字节跳动的股权激励不仅满足了员工在利益及心理上的需求，同时也为企业争取了大量的现金流，让字节的版图扩张更加顺利。

股加加在服务的客户中也遇到过有企业曾经做过类似的用年终奖兑换股权的激励安排，然而却不是让员工自己选择，而是一刀切的用期权代替年终奖的发放，其激励效果并不好，甚至可以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从员工的角度来看公司就是“省钱不发年终奖”，大锅饭形式的一刀切反而让股权价值不能得到员工的认同，所以这其中的“自愿原则”至关重要。

与年终奖挂钩的期权

在进行股权激励的时候，确定激励的对象和激励的额度是其中核心环节，字节跳动以让期权与年终奖挂钩的方式巧妙地面对这个问题。

在字节跳动，员工能够兑换的期权上限是自己的年终奖额度，而年终奖额度又与绩效评分挂钩；员工工作绩效越好，年终奖额度便越高，能兑换的期权份额也越多，盈利的空间越大，这等于是用兑换期权的方式放大了原本年终奖的激励作用。

同时，字节跳动还规定必须绩效达到M以上（含M）才能参与期权兑换，对参与人群做出了一定限制，以筛选真正对企业未来发展有帮助的员工，并树立价值导向。这个评分不难获得，有资格参与期权兑换的员工超过60%。

一般来说，我们在进行股权激励的时候，是根据人才在多个维度的综合表现将人才分级，并根据人才等级确定是否应该授予股权激励以及确定授予的数量。字节跳动则是用年终奖数额来代替人才分级，两者本质上虽然是殊途同归的，但这样的方式可能并不是适合大多数企业。

在很多企业里，尤其是新老倒挂严重的企业，工资及年终奖水平并不能体现员工的真实价值，这种情况下采用字节跳动的这种股权激励方式只会加剧分配不合理的情况，滋生负面情绪。

但字节跳动的情况不同，一是字节的员工普遍年轻，因工龄涨薪在工资构成中很少存在；二是字节跳动的面试考核及人员内部流通更为完善，能更准确地识别员工价值，员工薪资水平能较好地匹配员工价值；三是字节跳动透明的绩效打分机制，人人都是评价者与被评价者，绩效与年终奖及能兑换的期权额度呈绑定关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字节跳动股权激励的公平性。

字节跳动的回购计划

作为非上市公司，员工兑换的期权缺乏流通手段，由公司回购是员工手中期权主要的变现途径。字节跳动基本每年会出台两次回购计划，一般在4月和10月份。据字节跳动内部邮件，10月12日字节跳动已开启最新一轮员工期权回购，价格为每股155美元。这一价格相比上一轮回购价格上涨约9%，也与该公司最新的员工期权授予价格一致。

这里有人会问到，期权授予价格与回购价格一致甚至更高，那参与股权激励还有什么意义呢？其实每次能够回购的期权都不是当年度授予的，字节跳动的期权在授予后，会按照15%、25%、25%、35%的比例分4年分批成熟。也就是说字节跳动的员工们被授予期权后，4年才能全部行权完毕。比如2019年以44美元/股获得期权的员工选择现在将股权出售给公司，收益是相当可观的。期权分批成熟，能让员工与企业形成长期捆绑，而稳定的回购计划，则能增强员工对企业股权的信心。

值得注意的是，字节跳动以往的股权激励是建立在企业高速发展的基础之上，股权增值的速度肉眼可见，无须担忧员工回报率与参与积极性的问题。但随着企业发展放缓，各种问题会接踵而至。如今互联网大环境整体下滑，2021年字节跳动经营亏损71.5亿美元，是2020年的3.34倍；抖音的活跃用户数量增长达到瓶颈；上市计划始终搁浅。回购价格的增长缓慢，离授予价格的峰值195美元/股还有很大距离，这会严重打击员工对股权激励的信心。今年8月31日，字节跳动将期权授予价从195美元/股下调至155美元/股，这是字节跳动首次下调期权授予价。纵然如此，员工换购期权的热情仍显著下降。在未来，字节跳动的股权激励计划还可能做出更大调整以应对市场环境及自身发展变化。

股权激励是目前最为流行的企业中长期激励方式，但不同类型、不同发展阶段、不同市场环境下的企业在进行股权激励时所关注的重点不尽相同。股权激励方案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